【丹邕】撒野(一发完结)

君の描いてた花火は:

*短打吵架梗,时间线都被臭狗嗲猫吃掉了的现实向


*笨狗作猫,小学鸡恋爱,非常极其特别超级霹雳无敌real ooc ooc ooc!


*前段时间的苦水和好之后都熬成了小别胜新婚:p


*我必须重申这是这辈子第一次写甜饼,所以你们必须夸我!没意思也得夸我!






《撒野》












姜丹尼尔想,吵架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想赢,又想靠近;想同他说话,却怕出口便是不经大脑的针锋相对。




这感觉实在很憋屈,也很矛盾,硬要描述的话,就好像兜里揣着五毛的硬币,却硬是想上商超买回一根一块五的奶油冰棍那样,永远没人会掰开你的心去理会那些晦暗难明的强横与渴望,他们只会抓住你身体的某一部分,或许是衣领,或许是肩膀,或许是邕圣祐现在正试图摆脱的他的手,继而轻言细语但难以抗言地将你拒之门外——




“丹尼尔,别闹了。”




邕圣祐为人谦和谨慎,放在同龄人当中更算得上通情达理,生气的时候鲜少。




小男生之间插科打诨磕磕绊绊,撒泼犯浑的通常都是姜丹尼尔,最后嬉皮笑脸锁着人胳膊腿儿往回哄的也是姜丹尼尔。




甚至即便是现下,除却他微微蹙起的眉心,面对这张柔和的、温顺的面孔,比刀凉薄也好,比雪冰冷也罢,海谷那么深的情绪蒙在水面下,姜丹尼尔也无法言之凿凿他到底是恼怒抑或无奈。




但这次邕圣祐的的确确是同他生气了,从不知第多少次他拧着脖子不动声色地从妄图靠近的姜丹尼尔身边溜之大吉,又不知第多少次在随机选座时贴到金在奂身侧便可见一斑。




“肯定是你的错。”金在奂刚洗完澡,抽着鼻子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圣祐哥那么好的脾气……你到底做什么坏事儿了?”




这或许是这段时间以来姜丹尼尔听到过最多的话。起先发现的是几个心思细腻的成员,接着cody、经纪人轮番轰炸,最后甚至不知怎地都传到了他妈耳朵里,所有谈话用的还都是如出一辙的开头:你又干什么坏事儿了?




姜窦娥两手一摊,眉毛皱成一团麻花。




知道为什么我还用你们念吗,早八百年前就能把人哄顺了毛甜甜蜜蜜进被窝了!




打来电话的姜妈妈大手一挥,直接下达了最后通牒:“甭废话,你先去道歉。”




行吧,圣意难违。




撂下电话的姜丹尼尔对着镜子穷臭美了一通,确认自己看上去足够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两手插在口袋里找就回了房间,装起酷撑着门框。可还没容他把打好腹稿的三千字情话说出口,就出现了开头时的那一幕。




目送邕圣祐和黄旼泫有说有笑带弟弟们出门看电影的背影,姜丹尼尔两只手按着凉丝丝的窗户,在起雾的玻璃上划拉出两道凄惨的爪印,渐行渐远的脚步凌乱无章地敲打在他不大不小的心脏上,突然之间令他尚且短暂的人生里第一次油然而生出一些云里雾里草木皆兵的忐忑与恐惧。




邕圣祐是不是嫌他烦人了?




邕圣祐是不是嫌他闹腾了?




邕圣祐是不是嫌他幼稚了?




邕圣祐是不是……不要他了。










从物极必反的角度来说,邕圣祐其实是个自我意识有些过剩的人。




过度的谨慎,过度的自我保护,最终造就了他小心而敏感的性格。这样的懂事随着小事堆积,在某天终于爆发出不合时宜的不讲道理。




队内秤不离铊的黄金组合第一次陷入冷战,各坐保姆车的两头,一向温柔和煦的人脸拉得比马长,一向闹腾的人在座位上蔫蔫儿地快缩成一个点,其他队友没胆子上前破冰,于是金三角的另一人只好临危受命,蹭着屁股挪到邕圣祐旁边。




金在奂也很委屈,他俩闹小脾气,怎么又是我当炮灰?




诶我为什么要说又?




无论如何,被队友委派了调停重任的金在奂不情不愿地过来旁敲侧击,说尼尔已经知道错啦圣祐哥你快和他和好吧不然他又要去蹲墙角刨花盆儿啦这已经是咱们宿舍第几个被刨坏的花盆了你们吵架归吵架伤害花花草草也不好嘛……




邕圣祐被碎碎念到脑仁儿疼,只好放下手里已经错过几十个combo的音乐游戏,斜着眼睛问:他知道他错哪儿了?




金在奂眨眨眼,一脸无辜:对呀,他错哪儿啦?




邕圣祐:……




其实老实说,邕圣祐自个儿都不记得生气的起因了。或许是某次和队友不清不楚的拉拉扯扯,或许是某次不带他玩游戏并恶意嘲笑他为“邕小菜鸡”,总而言之在姜丹尼尔一次又一次对他底线有意或无意的试探中,邕圣祐恼怒了,生气了,爆发了,并决定立刻开始怄两人认识以来的第一口气。




但更深一层,不好意思同外人讲的,其实邕圣祐还有些别的小心思。




“每次撒野的都是他,就不能换我来一回吗!”邕圣祐理直气壮地对金在奂说,“他就不能懂事一点,多哄哄我,包容一下我的小脾气吗!”




金在奂无言以对,心想那你可太高估丹尼尔的心眼子了。




他只好拍拍邕圣祐的肩,语重心长地说:“你就作吧!”










可这一口半真半假的小脾气,怄到最后却成了货真价实的心慌意乱。




长辈们常说,养成一个习惯,只需要二十一天。




生存赛的时候,一天时间恨不能掰成三天过,镜头前的分秒血肉横飞,镜头外的日子静水深流。不比那些成群结队的男孩子,邕圣祐是公司的独苗,必须时刻把握朋友与对手间微妙的平衡,心里自然要比旁人多出好些防备与压力,练习的时候脸绷得比发条还紧,被汗水浸湿的练习衫在背后画出几道形状不太优雅的弧。即使这样,他还是会在练习的间隙假装不经意地晃去隔壁练习室,每次半路上都会碰到一个同样假装不经意的人。




一个人拿着干干净净的毛巾,说:“我去卫生间。”




另一个人扬扬还有大半瓶的水杯,答:“我去接点水。”




“练得怎样?”




“练习顺利吧?”




“还行。”




“还行。”




然后就擦肩而过,只有不小心上扬的嘴角记载着摸不着看不见的情绪。




目睹一切的金在奂甚为不屑,说你俩至于吗,又不是表演同一首,干嘛还偷偷摸摸的,搞得和特务接头似的。




闻言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露出令金在奂不明觉厉的笑容。




其实不过都是瞎子过河,涉水行舟。




天黑黑,他们看不见彼此,于是只好约定时刻牵紧了手,确认彼此都好,确认彼此还在。




这段磨人的时间过得兵荒马乱险象环生,如今劫后余生的春秋却转眼都走过了大半。约定成了习惯,习惯成了本能,特务接头成了口耳相传的科学俗成,金风玉露的吸铁磁极。




独自一个人被饭们尾随着晃荡在澳门与吉隆坡的大街小巷,却找不到那个熟悉的会帮自己拍认证照、求自己给他买街边零食的人的时候,邕圣祐忍不住想,如果养成抑或戒掉一个习惯只需要二十一天,那么他们度过的又何止是二十一个日夜,而戒掉这样寻找、紧靠并依赖彼此的本能,又会需要再多少个二十一天呢。




孤零零的看着身旁激动难持的粉丝,邕圣祐突然想起有次签售会的时候有人拿着小纸条来询问,说圣祐啊,丹尼尔对你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




邕圣祐拿着笔的手对着纸片空出长久的留白。




他侧了侧脸,距离两个人的座位外姜丹尼尔正拿着一把泡泡枪乱扑腾,头发尖儿在空气里颤颤巍巍的晃悠。他生得白净,头发颜色也浅,灯光一照,整个人像颗剥了壳儿的白煮蛋,存在感无处不在,想不让人注意都难。之后猛一抬头,隔着几个矿泉水瓶子冲邕圣祐咧开一嘴大白牙,没头没脑地把泡泡全往邕圣祐这边喷,立刻被坐在中间的哥哥弟弟暴捶制裁。




于是邕圣祐郑重其事地在纸上写下“傻瓜”两个字。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姜丹尼尔也收到了同样的小纸条,偏偏回答得老实巴交:soulmate。




所有人都说狗狗爱撒欢,猫猫最乖巧,却不知狗狗多情却坦率,猫猫忠贞却别扭。




邕圣祐看着旅游景点里相携的情侣,身后尖叫嘈杂,人群簇拥,他默默地将没人牵住的凉冰冰的手揣进兜里。




冬意浓又烈,他有些失落地想,我的臭狗在哪儿呢,你再不来,我就快沉不住气了。










自从和邕圣祐谈过心,金在奂表示懒得再管他们之间这档子破事儿之后,破冰行动出师未捷,男生宿舍的温度又再一次降至冰点。




和宿舍温度不尽相同的是首尔的天气。结束海外见面会凯旋而归,迎接他们的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




经纪人大发慈悲给放了一天假,于是蠢蠢欲动的小动物们立刻倾巢而出,勾肩搭背要上外头玩雪,唯独姜丹尼尔蔫巴巴地提不起劲。




倒不是他不想缠着邕圣祐,而是那天邕圣祐冷冰冰的态度着实把他给冻伤了。




越是亲和的人生起气来越发可怖,想着邕圣祐十有八九就是嫌他粘着人烦,姜丹尼尔惯用的那些撒娇打滚的手段便都变得无处施力了。又饿,又躁,偏偏邕圣祐理了个小圆板栗似的撒娇头型见天儿在他眼前晃悠,弄得他还得提心吊胆自己饿急了暴露本性,只好不尴不尬地把邕圣祐晾在一边。




拒绝了朴佑镇与金在奂三熊战群英的邀请后,姜丹尼尔往床上一倒,手机没滑两下听见有人敲门。




拧开房门一看,发现站在外头的是好几天没拿正脸瞧过他的邕圣祐,圆弧型的平刘海短短一截,整个人穿得像只胖乎乎的小海豹,巴掌大的小脸被裹在米色的羊毛围巾里,只露出一双猫眼睛。




猫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邕圣祐不咸不淡地开口,终于对姜丹尼尔讲了这么些天以来的第一句话,说我手套上次借你了,还我。




手套是牛皮的,里头衬了点短羊绒,是姜丹尼尔送给邕圣祐的圣诞节礼物。两人的手一般大小,平时连条裤子一双鞋都是分着共着穿,手套自然也是混着带的。




姜丹尼尔眨眨眼,觉得自己怕不是饿出癔症了,竟然觉得哥哥百年难得一见的小心眼都分外可爱,清了清嗓子说:“哥进来等会儿,我找找。”




邕圣祐摇头:“不进去了,他们还在等我。”说完了往门框上一靠,不想和姜丹尼尔独处一室的意思呼之欲出。




姜丹尼尔也没强迫他,猫着腰翻箱倒柜地找了一阵,然后夹着那双手套走到邕圣祐面前。




邕圣祐扬手去接,姜丹尼尔却没把手套递过去,而是叼了一只在嘴里,两只手捏住白白净净的猫爪子直接把另只手套套了上去。




“手张开。”




他很少用这种命令的语气同邕圣祐讲话,一来是年龄僭越,二来他也舍不得,这么蓦地一开口倒是把邕圣祐唬住了,傻乎乎地张开五指。




于是姜丹尼尔就势力扣住了他的指缝,往下牢牢地压了压,直到邕圣祐会过来他们这副十指紧扣的样子才突然松手。




“手套得戴紧了才暖和。”姜丹尼尔欲盖弥彰谆谆善诱,“另一只也伸出来。”




上过一次当的猫咪哪有在同一个狗窝里翻两次车的道理,这回邕圣祐说什么都不肯伸手了。




姜丹尼尔正是烦恼他这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壮了胆子就硬去捉另一只猫爪子,险些被挠之后也上了火,摁着哥哥的细手腕把人推在门上,膝盖屈起来往上一顶,哑着嗓子说哥听话。




上下都被人把弄住的邕圣祐急了眼,用狠力气把姜丹尼尔掀开。他一向力气不大,姜丹尼尔又没把他的花拳绣腿真当回事,防不胜防被推了一个趔趄,小腿撞到身后的床柱子,单人的铁床都被擂歪了。




看姜丹尼尔捂着腿弯下去腰,那么大只的身体委屈成一小坨,邕圣祐心就和被人浇了硫酸似的,一下子变得又软又疼,想伸手去扶他却想到自己应该正在生气,只好压着声音冲姜丹尼尔吼:“姜义建,你别跟我撒野!”




他真上火的时候都会这么叫姜丹尼尔从前的名字。




姜丹尼尔不动弹了,不声不响地在地上蹲了一会儿。刚才那一下撞上他麻筋,整条腿都轴了,可再怎么疼都抵不上邕圣祐刚才推开他那一下的酸涩。




我到底做错什么了啊被人嫌弃成这样?




笨狗流着宽面条眼泪,百思不得其解。










最后那只手套还是没能成功戴到邕圣祐手上。缓过劲儿的姜丹尼尔木着脸给自己戴上,穿了棉袄就往外走。




朴佑镇悄悄问邕圣祐:“哥,丹尼尔哥不是说不来了吗?你俩终于好啦?”




邕圣祐斜了正活动手脚的姜丹尼尔一眼,没有吱声。




打雪仗的队伍已经分得差不多,落在最后的邕圣祐和姜丹尼尔反抗无效地分在了一组。两人都只有一只手能用,心里又介怀着刚才的事,哪里敌得过熊熊联手上蹿下跳的朴佑镇和金在奂,很快邕圣祐的睫毛鼻尖都挂满了雪花,成了一只花斑猫。




“歇会儿歇会儿,”邕圣祐好不容易找了一棵树躲起来,哭唧唧地喘着大气,“他们也太狠了……”




姜丹尼尔走到他背后,目光正对着邕圣祐被冻得红彤彤的耳朵。




不知道是真的想替邕圣祐暖暖冻僵的耳朵,还是为了方便将这些平时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一股脑倒给邕圣祐听,姜丹尼尔用额头顶着邕圣祐的后脑勺,突然伸手捂住了邕圣祐的耳朵,把邕圣祐吓得一跳。




他说:“别不理我了,哥。”




他说:“他们可能真说对了,我心眼子太少了,唯独那么点感性还用不对地方,连哥为什么生我的气都不明白。”




他说:“哥如果生我气了,揍我骂我都行,但是再不准不理人了。”




他说:“哥,我想你了。”




他的眉毛嘴巴都耷拉着,样子看上去有点沮丧,语气强硬又急切,委屈又可怜。




于是猫咪湿漉漉的眼睛,猫咪巴掌大的小脸,全都变得和耳朵尖一样红彤彤的了。










邕圣祐的围巾毛茸茸地臊着姜丹尼尔的下巴,没化妆的眼角泛着粉红,不像哥哥,反似少年,是只不希望被人丢下的猫咪。




姜丹尼尔的脖子被这只红彤彤的、凶巴巴的猫咪拽着,嘴唇被猫咪尖尖的牙齿磕着,鼻头顶住猫咪滚烫的脸。




西沉的日光像颜料,一抹浅赭,一抹姜黄,随意地涂在他们身上,比风更温柔。




或许是在雪地里待久了,猫咪的嘴巴哆哆嗦嗦的,没被亲几下就开始缺氧,扯着姜丹尼尔的围巾含糊地说你别弄了,一会儿该被看见了。




姜丹尼尔觉得此时的自己就像只沙漠里长途跋涉的骆驼,渴得久了,冷不丁听见这么几声哼哼,连脑浆子都烫了。




他拖着邕圣祐的手把人狠狠搂进怀里,邕圣祐一脚踩进雪堆,于是两个人便失了平衡撞到树上,深冬枝桠上的积雪立刻不堪重负地落下来,洋洋洒洒地兜在他们身上。




不远处的金在奂还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找人,嚷嚷着这俩人又猫哪儿去了,太阳马上下山啦你俩快出来吧。




可他根本就不想放开他,一秒都不行。




两个人好不容易分开,臊着两张大红脸整理好衣服往平地上走,没走两步姜丹尼尔突然用自己空着的手牵住邕圣祐的那只,掌心结结实实地把邕圣祐的手包在里面,原本都直打哆嗦的手严丝合缝,立刻多了许多暖意。




邕圣祐冷不丁又被臊了一下,象征性地挣扎一会儿,这次的力道不比刚才,软得像猫尾巴。他努力凶巴巴地瞪着姜丹尼尔:“你干嘛啊,赶紧放开。”




姜丹尼尔突然有点想笑。




“没事儿。”




姜丹尼尔捏了捏软软的猫爪子,肩膀和邕圣祐贴在一起。




“咱们光手不怕他们带手套的。”




落在他们身上脑袋上的雪都化了,凉丝丝地滑进脖子里,却不太冷。




姜丹尼尔想,原来他是他陡峭山坡上沉甸甸的白雪,也是他两三点雨山前的暖阳春草。他恼怒他的恼怒,欢喜他的欢喜,他是他的爱人,是他的密友,是他的兄弟,是他的同事,是他未来某年某日的陌生人。




可他们却什么也做不好,做不好爱人,做不好密友,做不好兄弟,做不好同事,更做不好陌生人。




他们彼此是彼此的太阳,彼此又是彼此的影子。没人告诉他们该如何相处,又该如何自处,经验主义头一回悲凉地走向穷途末路。




姜丹尼尔拍拍屁股,一手捧着把蓬松的雪,另手揽住邕圣祐的腰,像提小动物似的把他提起来。




“时间不多了,哥。”他笑着说道,眼里闪出点蔫儿坏的光。




下一秒,正在一旁整理衣服的金在奂被人兜头兜面地糊了一脸,一口惨叫荡气回肠。




“太阳就快下山了,我们得抓点儿紧。”姜丹尼尔在邕圣祐耳边悄声说道。










没时间了,所以快抓点儿紧。




要么让我哭,要么让我笑,给我点儿刺激,也给我点儿爱。




让我们在这雪地里撒点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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